巢林一枝

偶尔写点东西

是不是爱情

*七夕快乐

*既然自己没有男盆友那就让他们甜甜甜

*萨克斯演奏家狗X专栏作家崽

*来自何洁的歌《是不是爱情》

【你在我身边】

【只好让全世界】

【陪着我留恋】






一、
终于踏上点缀着色彩斑斓房子的街道,妖狐大呼一口气。

天知道三尾发什么神经,临近七夕的时候搞了个读者调查,好像是最想和伴侣去的地方。妖狐一听到三尾做这个劳什子调查,就知道自己的七夕浪漫单人在家躺尸计划又泡汤了。

“谁让你单身?”三尾一遍往指甲上涂着艳红色的指甲油一边说。

好,不就是旅行吗,去就去呗!

——可是去西班牙是个什么情况?说好的巴黎浪漫之都呢?

妖狐恨得咬牙切齿,仿佛看着一个个长腿细腰尖脸蛋的外国小姐姐从他面前走过还挥挥手不带一片云彩。但那也没办法了,想不被三尾折腾死就得去,再说了,西班牙女郎不也挺好的?

所以在经历长时间的飞行以及各种晕机倒时差肠胃不适后,妖狐,终于有力气走上西班牙的大街小巷,开始进行一个旅游专栏作者应该做的工作。

马德里,不夜城,不思议。

已是傍晚,却处处灯火通明。街上大都是年轻男女来来往往,高声说笑。

在西班牙,聊天就是生命,人们没有一刻能停下嘴。或三三两两站着,或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或靠着路灯抱着腰,你都能看到交谈的人。叽里呱啦的西班牙语跑进耳朵里,音调起伏,听在妖狐耳朵里倒是有趣。

他也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马德里街道上发生的一切。他想,旅行不是奔向人头涌涌世界知名的景点,而是真正深入大街小巷探索风土人情,从细节去看一个国家。

三尾总说妖狐你太随性了吧,但妖狐的专栏出人意料地受欢迎,她也慢慢不再说什么。

路边很多酒吧,也许是因为还未到深夜放纵的时候,人不多。妖狐还怀着和外国小姐姐欢乐一夜的愿望,心想不急着现在就去酒吧里守株待兔。

他就继续走,不时被街头艺人的表演逗得捧腹大笑。

但在那么多街头艺人里,妖狐好像看到一个意外。

那人抱着一把萨克斯,很高,看不清表情,偶尔拨弄两下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他站在那里十多分钟,却一首也没有吹奏过。

有人路过,看他一眼,他也不理睬,自顾自擦着萨克斯。

妖狐好奇,走近去瞧,一瞧不得了,连妖狐这样子吊儿郎当的情场老手也不得不赞叹一句这人真好看。

对,眼睛是蓝色的,就像早晨太阳将出时的天空,微亮又深邃;金色的头发,和路灯一样明晃晃,柔软浓密得让人恨不得摸一把;那张脸,呃,没什么表情,呃,有点不耐烦?

大天狗看着眼前盯着自己看的妖狐,心中郁闷,暗想这人是不是喝多了花里胡哨的鸡尾酒脑子飞升就剩下脑壳,下一秒就看到妖狐掏出一张票子:

“帅哥,来一首?”

着实有趣,自己不过是被室友嫌弃萨克斯太吵跑了出来,这人便把自己当做是街头艺人。

将错就错,未尝不可。

他接过妖狐手里的钱,向着路灯看了看,收进口袋。然后慢条斯理地拿起萨克斯。

前奏一出,便引得妖狐刮目——

Cuidarte el alma,一首西班牙歌曲。


这首歌算是小众,即使旋律悠扬,听过的人也不多。妖狐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来西班牙之前做过一些功课,再加上自身的语言天赋,很快便学会了。

“很独特。”一曲终了,妖狐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人,“进去喝一杯?”他指指身后的酒吧。

大天狗挑眉,看向眼前这个清秀的男人。一副亚洲人面孔,想必是游客。

夜色降临,多得是出来猎艳的,无论男女。

妖狐像是看透了大天狗的心思:“别这样看我,我只想喝一杯。”

大天狗不知这话中几分真假,直勾勾看着妖狐的眼睛,却只觉对方灿金色的眼睛很是好看。

一瞬间恍惚,他已经跟着妖狐进了酒吧。

“血腥玛丽,我想。”妖狐挥手示意酒保,又转过头问大天狗,“你呢?”
“Tequila Sunrise。”大天狗看看酒单,随便点了一个。

妖狐一手托腮,一手戳戳大天狗的手臂:“你会说话?不是哑巴呀?”

“大天狗。”他不回答妖狐的调侃,言简意赅地告诉妖狐自己的名字。大天狗向来不大喜欢别人的触碰,但意外的不讨厌这个陌生男人。

甚至仔细看来,腮帮子鼓鼓的妖狐有点可爱。

“妖狐,单身。旅行者。”这时酒保递来两杯酒,妖狐接过,将一杯推到大天狗面前。

大天狗失笑:“你大可不必和我一个陌生人讲这些。”

妖狐暗骂这人笑起来真妖孽,嘴上却回应着:“相识不都起于陌生人吗?”

他喜欢一切美的事物,无论男女。他一直活得随心,随心到可以为了自己追求的美而超越世俗。

况且,大天狗,很对味。

“我暂且当你在说笑。”大天狗拿起杯子碰了碰妖狐的杯子,“干杯。”

妖狐拿着杯子一饮而尽,又问酒保要。大天狗也陪着,一轮一轮不知喝了多少。

——反正妖狐买单。

喝到最后两人都醉了,踉跄着走出酒吧,面色酡红地搀着走在大街上。


妖狐手不老实,一会儿搭着大天狗肩膀,一会儿摸到大天狗的腰,还不客气地掐一把。

“好…好腰。”妖狐咧着嘴嘿嘿笑。

大天狗突然就把妖狐往边上墙壁一推,挠妖狐痒痒。喝醉了的大天狗不知哪来的力气,加上身高劣势,妖狐只能限制在大天狗臂膀之间,毫无反抗之力。

两个人的气息越缠越近,气氛忽的暧昧起来。大天狗停了动作,静的只听到心跳。

酒精作祟。妖狐想着,仰头吻向大天狗的嘴唇。

大天狗唇上一软,带着些啃咬的刺痛。他想推开,看到妖狐那双眼睛时却鬼使神差的按着妖狐的脑袋加深这个吻。

两人的额头都有密密的细汗。

“妖狐,够了。”大天狗强忍着最后一丝理智在两人之间拉开一些距离。

妖狐用鼻尖蹭着大天狗的下巴,他说:“不够,大天狗,不够。一起放纵吧。”然后他又吻上去,舔舐着大天狗的喉结连带着用双手流连于大天狗结实的腹肌。

大天狗有个秘密,他喜欢男人。

更何况,如今有一个长得颇好看的男人,向大天狗发出最原始的邀请。

他不是柳下惠,他无法坐怀不乱。

理智彻底让位,大天狗听见自己嘶哑着嗓音说

“走,去酒店。”



二、

大天狗觉得自己疯了。

尤其是看到身旁睡着那个昨天才认识的陌生男人,身上带着一些一看就知道谁是罪魁祸首的吻痕的陌生男人。

他仔细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夜色,酒精,独处,一切都是最好的催化剂,那样顺理成章。

可昨夜的触感过于美妙,仿佛他们生来就该这么契合。

他看看手表,十点。好在学院放假,自己没有要事在身,不然种种事情涌来,怎么招架得住?

正想下床,旁边缩成一团的大团子突然舒展开来。大天狗先是看到一头乱糟糟的白发,然后是妖狐那张迷迷糊糊的脸,再然后是一个巴掌。

“你是不是禽兽!”妖狐一动,感觉身后撕裂一般疼,而始作俑者就坐在自己旁边。虽然知道主要原因在于自己,可妖狐觉得,还是先声夺人才有些底气。

大天狗挨了这一巴掌,气极反笑:“妖狐先生记性不太好啊,不是说好了,一起放纵吗?”说着还别有用心地摸摸喉结。

妖狐眼刀一扫:“闭嘴吧你,我们,现在,立刻,没有关系了。反正都是成年人,也该为自己负责。”

就这么急于撇清关系?大天狗突然产生了自己是一只高级鸭子的念头,这样的认知让他十分不快。

“如果我说不呢?”

像是没料到大天狗这样回答,妖狐先是思考了一会儿,又说:“我想,我们最好还是现在分开。”说着就要下床跑路。


大天狗一把把人按回床上,撑着下巴佯装思考,十几秒的时间妖狐却觉得过了十几年。接着他听到大天狗说出一个让自己无法相信耳朵的要求。

“妖狐,接下去你的旅途,我要一起。”

妖狐大脑当机。

妖狐大脑重启。

妖狐重新组织语言。

“有病?”

大天狗无所谓的点点头:“人生苦短,找点乐子。或者我们做做其他事?”

腰上一麻,妖狐赶紧按住那只作乱的手,眼睛滴溜溜转着不知道想什么,好一会儿才回答:“好吧祖宗,那就走,放我起来。”


大天狗没想到妖狐这么快能答应。提出这个要求,有想趁着假期逛逛西班牙的念头,但更多的,是想了解妖狐这个人。

疯了,真是疯了。大天狗想。


“我就当多个苦力了。”妖狐这才被放开,骂骂咧咧下床去收拾东西。

做都做了,没什么放不开。总之,两个人的旅途就这么开始。

他们开着一辆租来的福特,沿着公路驰骋在伊比利亚半岛,向着东北一路开过塔拉戈纳,开过巴塞罗那。

他们聊天,大天狗知道了妖狐是个专栏作者,也知道了妖狐来这里目的是为了写稿;妖狐也才弄懂大天狗不是流落街头,他是马德里皇家音乐学院的学生,天赋异禀小有名气。


“作家和音乐家,听着很有天才疯子的感觉。”妖狐打开车窗吹风。

大天狗不回答,好一会儿才扭头说:“听着也很配。”

妖狐就哼一声:“才发现你不正经。”

然后低头偷笑。

从内在到外在,这大天狗,意外地让他喜欢。

而那晚。那晚不过意外,才让二人牵扯到一起。

他们闭口不提又心照不宣。

他们偶尔会在路边停下,因为补给或者妖狐突如其来的灵感。在塔拉戈纳,妖狐看到路边一个老人在给房子刷漆,色彩斑斓,夺目但不刺眼。老人留着长长的胡子,对,圣诞老人那种,衣服上沾满油漆。


妖狐让大天狗停车,走过去和老人交谈。

“你好,年轻人。”老人看看妖狐,又看看车里的大天狗,露出一个了然的笑,“两个人总是幸福的,对吗?”

妖狐知道老人误会了,但不想辩解,他似乎开始享受别人将他与大天狗捆绑在一起的感觉。

他问老人:“油漆沾满衣服,不麻烦?”

“不,年轻人。色彩让我感觉年轻,色彩是西班牙的财富。”老人说着,挺起胸膛,很骄傲的展示着衣服,“我想你也可以来点颜色。”

妖狐吃吃笑,一把拿过老人的刷子狠狠往衬衣上刷,衣服上红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

“我想我该疯狂一把。我想这就是西班牙的魔力。”

大天狗在车里看,看到妖狐往自己身上刷漆,不禁莞尔。这是他们认识的第四天,妖狐这个人,总是给他惊喜。

他时常流露出婴儿般纯粹的天真,他爱一切美好与热烈,他撩人而不自知。

让人想保护,又想玷污。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妖狐,不可控制的。大天狗怀着不可言说的心思,看着妖狐一步步走过来,在他唇上一吻:“怎样?”

他们时常接吻,没有什么扭捏,像是最日常的动作。他们不是小孩子,既然不讨厌对方,当然不会想欲盖弥彰掩饰什么,他们追逐欲望。

“走吧,行走的调色盘。”

他们继续上路。

始于肉体与脸庞,多日的相伴却发酵出了更多东西。没有人敢说出那一个字,没有人敢确认,那个字就像是咒语,可以打破他们之间微妙而悬而不决的关系。

他们在第二十天回到马德里。

妖狐再一次拉着大天狗走进那家酒吧。

“来两杯玛格丽特吧。”妖狐不看大天狗,直接告诉酒保。大天狗挨着妖狐坐下,看着妖狐线条美好的侧脸。

“要走了?”他问妖狐。

妖狐没说,他指指大天狗的萨克斯:“来一首吧。”

依然是Cuidarte el alma。

大天狗吹着,酒吧里人们的眼光向两人聚集。

妖狐早就会唱那首歌,他跟着调子哼。

me gusta tu risa, me gusrta tu boca
我爱你的笑颜,如玫瑰般的嘴


me gusta creer que por mí tú estás loca
我执着的相信你为我疯狂


como quiero que sientas conmigo la calma
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时的安心


y cuando llegue la noche, cuidarte el alma
夜色中 守护你的灵魂

一曲终了,妖狐喝完杯子里剩下那点酒,他说:“大天狗,这杯酒为你,为你这场好梦。”

他将略带咸味的酒液悉数吞进喉咙,一阵火辣,疼得难受。

“明天的飞机。明天就走。”

眼前朦朦胧胧,大天狗脸上似有苦涩,似有不甘。

三、
妖狐走出酒店,第一眼就看到大天狗,坐在那辆陪伴他们大半个月的福特里。

“我送你。”依然是不愿多说。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两人无言。肚内千回百转,也不过化成一人握着方向盘,一人扯着安全带的泛白指尖。

不是不想在一起,大天狗和妖狐相遇得仓促,相处得短暂。二十天,谁知是不是荷尔蒙作祟,谁知未来会面对怎样的险阻。至少目前,随便一人都不能轻易留下或离开,他们不是赌徒,也没有再来一次的筹码。

大天狗一直把妖狐送到安检。前面有长长的队伍。

妖狐伸手把大天狗的领子整好:“真的不用来的。”

大天狗抓住妖狐的手,借力把对方抱紧。他不说话,妖狐却知道他想说什么。

“大天狗,求我,求我留下来。”他把头埋在大天狗颈间,呼吸着对方身上沐浴露的气味。“你求我呀。”

大天狗箍着他,轻点着妖狐的嘴唇,含糊不清的说:“你能不能等?”

“我想,在这方面我是个懦夫。”妖狐回应着,喘着粗气。他猛的推开大天狗,转身走进了安检的队伍。

大天狗没去拉,他看着妖狐走远,走进那扇安检的门,没有停留。






“什么鬼?我不知道呀?”妖狐看着面前的三尾以及三尾手中的音乐会门票,反应不过来。

三尾点点头:“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那位大佬怎么会特别交代让你去。”

妖狐接过票,正要走,却被三尾拉住了:“我说崽子,两年了,你还是不肯跟我说在西班牙发生了什么,你打算就这样瞒着我?”

“能有什么,你们这些女人啊就是想太多。”妖狐摆摆手。

“得了吧啊,谁不知道你回来之后失了魂似的。不说了,记得今晚去啊!”三尾眼见妖狐不配合,只好放走他。

萨克斯演奏会?还是个不错的位置。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人也是一脸冷清神色,在马德里的街头演奏萨克斯。

匆匆吃过晚饭,妖狐一边开车前往会场,一边埋怨三尾压榨员工私人时间。停了车进去,音乐会也准备开始。

看看简介,只有文字资料,叫什么Busca,西班牙人。呀,似乎是个年少成名的大家。妖狐一下子来了兴致。

灯光熄灭,全场安静。

一束追光照亮了舞台上的人。

妖狐已然忘了呼吸,他看着舞台上的大天狗,依然冷清的神色,只是气质愈发成熟了。而此时,大天狗正看着妖狐的方向。

他听见大天狗说:“这场迟到的演奏,送给一个人。”

妖狐根本不记得大天狗演奏了什么,他只是感到惊讶与慌张,他根本没做好这样相见的准备,他甚至不敢想他们还能再见。

他其实很想他。

本来以为回国后的忙碌很快就能让自己遗忘这段经历,但这段经历却被磨砺得越发明朗。

落荒而逃,演奏一结束,妖狐就跟着人群急匆匆往往走去。刚出门口,手臂就被一股力量拉住。

大天狗在他身后,噙着笑意:“这次,换我求你了。”

“求你,等等我,不要走。”

要相信世间有缘分呐,该相遇的人,兜兜转转一圈,还是会相遇。

-END-
(Busca,西班牙语为追寻)
(BUG很多,欢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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